面疙瘩 ——困难时代三汇人的口福之十三
囗黄河
1
面疙瘩与粑粑曾经都是三汇的家常食物。麦收时节，这是三汇人基本的一日三餐。
粑粑不可能顿顿都吃，吃多了会上火；但面疙瘩却可以顿顿都吃，百吃不厌——当然，三汇人更喜欢的还是米饭。
我后来跟外省人讲起那段岁月，他们总是不解地问：“面疙瘩是个什么玩意？”但无论我怎么解释，他们始终都懵擦擦——没弄明白。
后来想想，三汇的面疙瘩跟北方的“面鱼儿”，是不是大致差不多呢？实在没有考证过。川渝也有些地方叫铺盖面，出于好奇，偶尔也吃上一次，但总的感觉，跟三汇的面疙瘩相比，还是逊色多了。
不过，今天你即使跟三汇的年轻一代谈起面疙瘩，他们也未必知晓了。
2
把灰面（面粉）用水调好，用筷子挑或用手撕扯丢进滚水里煮熟，就是面疙瘩了。加上调料，就成为三汇的家常美味。
用筷子挑下锅，和面要简单些，只要把面调成团就行了。当然，这是一种粗犷型的做法，味道也差很多。特点是简单速成，面疙瘩则厚大，没有劲道只是充饥罢了。
想把面疙瘩做得精美而且味道奇美，就必须把面揉好，在汤上下功夫。这面当然不能稀，稀了就不瓷实，做出来的面疙瘩就没有“精势”。所以，面要尽量干，越干越好，要反复搓揉，就像侍弄自己的土地一样。然后，把面扯一团在手里，舞动十指，捏得薄薄的，哧溜一下滑进滚水里，哧溜一下又滑进水里。这种扯面疙瘩的过程，很多人看来，简直就像觉知舞。
揉面时，面里可以放盐巴，也可以不放。放时，连面疙瘩的每个毛孔里都有盐味，入味得很；不放时，盐巴就在汤里，汤咸面疙瘩淡，咸淡相宜，又是另一种风味了。
3
我们那时最简单的吃法是只放油盐不放其它，其实也不错；甚至油盐也不放了，丢在稀饭锅里乱煮，就像粗茶淡饭没有茶一样，同样吃得津津有味。不过，那是困难年代，没得选择也没得讲究。
倘使忽然哪天有了葱花蒜苗抑或是油辣子，那个美呀，就形同今天吃鲍鱼海鲜一样。
如果是今天再做面疙瘩，我一定要在汤上狠下功夫，比如把油烧滚，先把生姜、花椒、辣椒煎好，或用来熬好汤，加上葱花蒜苗香菜末，再下面疙瘩。那个美味呀，简直就别摆了！
如若能熬上一锅鸡汤或排骨汤，不管是纯正的清汤，还是刺激的红汤，都将更让人大快朵颐，欲罢不能，岂不美哉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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